这是纪律。

也是法律。

*

“妈,你先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帮你泡杯红茶。”薛深把他妈妈带到了他在君璟的办公室。现在他家里是凶杀案现场,警方已经拉了警戒线介入调查,短时间内肯定是回不去的。这个时候风声鹤唳的,让薛妈妈自己坐火车回去,薛深也不放心。

薛妈妈拍了拍薛深的手,安慰地朝他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今天那个褚娜豁出性命地扑过来救你,她临终前是不是有什么事求你?我看到她塞给你的那张纸条了,儿子,人家救你的代价是付出性命,咱不能忘恩负义。她有什么遗言你就看看,有什么遗愿你就尽量满足她。”

薛深嗯了一声。

不错。

除了让杨国汉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法律责任之外,褚娜还塞给他了一张纸条,纸上写着一个案号,一个年份,还有一段血红的字——

致薛深:

当你看到这张纸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不在人世了。纸上写着的案号,是一个刑事案件的裁判文书号,这个年份是案件发生的年份。这个案子是钱玮作为主要侦查员的案子,犯罪嫌疑人已经判了死刑,下周就要执行了。

此案有冤,我愿意指着褚家几代人的牌位和褚娜这个名字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绝非是因为我与钱玮之间的恩怨情仇,为了污蔑他而扯出来的谎话,是真是假,我想你应该有办法查证。

信不信我的话,愿不愿意帮这个无辜受屈的嫌疑人翻案,都在你薛律师一念之间。

祝好。

褚娜。

那封信,那张纸条,在回律所的路上,薛深已经反反复复地看了无数遍,几乎能把纸条上的内容倒背如流了。

只是薛深的脸色不太好。

薛深在裁判文书网查了这个案子,一审是由中级法院审理的,判的是死刑。当事人不服提起了二审,二审是由高级法院审理的,判的依旧是死刑。因为是死刑立即执行的案件,执行前必须要报最高法核准。这个案子当时也确实是报到了最高法,核准了死刑的执行。

像这种被中级、高级判处死刑甚至是最高法核准死刑的案子,是很难推翻案件判决的。

更何况,薛深看过了几个法院下的判决书和案子相关的裁定书等一些法律文书,发现这一整个案子,从一审打到二审,再到死刑复核程序,换了整整八个刑事辩护律师,还有三个刑事律师在这个案子审理期间因为各种原因,进去了。

如果让薛深用十五个字形容这个案子,那么大概就是……

危险性很高。

难度非常大。

成功率很低。

薛深有些倦意地捏了捏眉心。

接?还是不接?

没等他想出个结果来,手机响了。

薛深眼底带着些燥意扫了一眼,是钱玮打过来的电话。这个时候,钱玮不在警局审讯杨国汉,打电话给他做什么?

薛深皱皱眉,想也不想地直接摁了挂断。

过了两三秒钟,钱玮又打了电话过来。

薛深依旧不接,把手机调了静音。

钱玮又打了三四个电话,就没再打过来了。这时,薛妈妈的手机响了。

“喂,哦对,是,你找薛深是吗?行,那我把电话给他。”薛妈妈把电话递过来,小声说:“找你的,警方打来的。”

薛深也不好对他妈妈发脾气,接过来,喂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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