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路看俩孩子很是激动的围在梁芷柔周围，再看看梁芷柔那紧张又专注，整个人都紧绷着的样子。
他不自觉就傻笑起来。
本来是为了哄你们妈妈开心特意准备的……
便宜你们这俩小兔崽子了。
有些人可能不知道，这东西抓起来的概率其实和很多手游的抽卡保底一样，全是人为控制的。
老板会提前设定抓多少次，然后奖励一次必定抓起娃娃的强力抓取。
不是保底的话，抓起来的概率无限接近于零。
至于抓多少次稳定拿起一个全看老板良心。
极其不当人的设计。
但是有利用价值。
这东西和老板提前商量一下其实不会花多少钱，用点这种小伎俩能买到女孩子开心是很赚的。
他已经垫了四刀，也就是说……这次必定能抓起来。
正想着，身前突然传来俩孩子的欢呼声。
梁芷柔很激动的来到他面前，轻轻晃了晃手里的鲸鱼公仔，眼角高兴的弯起来。“我一次就抓到了！”
“哼，有手就行，换我来。”
“爸爸加油。”俩小家伙异口同声道。
……
“刚才没发挥好，我再来一次。”
陈暮雪嘟起嘴巴，“爸爸，你都玩了四次了。”
“行吧行吧。”陈路摆摆手，“你俩谁来？要不剪刀石头布？”
陈云起朝陈暮雪笑了一下，“让妹妹先来吧，她等好久了。”
于是，陈路永远在垫刀的时候去抓，自然也就一次都没抓上过。
陈云起更是用最后的游戏币抓起一个，被梁芷柔和陈暮雪崇拜了好一会儿。
梁芷柔和两个孩子一人抱着一只玩偶，全都开心的不行。
陈路看着被蒙在鼓里还在傻乐呵的三个人，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唉，逗这些傻子开心真简单。
用点小手段就哄的全家人开开心心的。
什么叫一家之主啊？
“你们运气真好。”他酸唧唧道。
刚说完，梁芷柔突然怯生生走到他面前。
“怎么了？”
梁芷柔把自己手里捧着的娃娃举到他面前，小声道：“我的送你……”
“……我又不是那种抓不到就不开心的小孩子！！”
……
一家四口浩浩荡荡的从商场出来的时候，已经将近傍晚。
几人缓步走在街边，微凉的冷风不时拂过脸颊，陈路抬头看看，天上乌云积得很厚。
似乎要下雪了。
梁芷柔和兄妹俩正一人抱着个娃娃，脸上全都带着浅笑。
尽管她觉得很难为情，陈路还是把小熊塞进她怀里。
这憨憨今年二十八了，这样怯生生抱个玩偶，看起来还跟个小女生似的。
一看就很好骗回家那种。
他下意识伸手，拿指尖撩了撩女孩脸侧的几缕碎发，最后又在她额头前停顿良久。
“怎么了？”
“我老婆果然还是剪掉刘海更好看。”
“都剪掉多少年啦。”
“那个公园好像要拆了，去看看？”
梁芷柔愣了愣，旋即重重点头。
“嗯。”
两人带着孩子，走到那熟悉又陌生的公园，天上已经纷纷扬扬的洒下雪花。
兄妹俩看到雪，撒欢似的四处跑起来。
陈路看着俩孩子跑来跑去的背影，思绪有些繁杂。
他还能想起当年怯生生蹲在这里的女孩，想起她那畏惧又无措的眼神。
如今，两个人孩子都快到了他们年少相遇时的年纪。
时间过得真快。
陈路浅笑一下，突然又在前面驻足，转身朝她伸手。
就像当年那样。
他还记得自己当年没说完的话。
“你好啊，我叫陈路。”
男孩轻声说着，目光似水，温其如玉。
仍似少年。
陈路看到漫天雪花飘在女孩宝石般清澈的眼眸里，逐渐又变得水润晶莹。
回过神才发现那是眼泪。
梁芷柔擦了擦眼角，缓缓把手搭到他的掌心，声音依旧那般软怯，但多了一丝欢喜。
“我……我叫梁芷柔。”
时光荏苒无情，潮水般起落，却终究有它带不走的东西。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